“你要干什么,离我远点。”叶婉清咬了咬唇,仓惶恐惧看着他。
顾西州看得发怔。
陆南川这个替嫁新娘长得也太好看了,比那个什么申城第一美人的叶婉莹好看数百倍。
这么一朵漂亮小玫瑰,陆南川不动心不说,还叫他试探
暴殄天物!
要是陆南川不喜欢,他倒不介意取而代之。
“当然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,想陪陪小美人你啊。”顾西州笑得一脸猥琐,伸出咸猪爪子就要去摸叶婉清嫩白的小脸蛋。
叶婉清吓得朝旁边躲开,好看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水,眼角微微泛红,看起来可怜兮兮的。
借此机会,精准地捕捉到街对面柱子后的陆南川和林一。
怀疑她!
“你别过来,我是少帅妻子,他马上就会过来。”叶婉清不着痕迹收回视线,强忍泪水。
“少帅?一个残废,马上他就不是少帅了,你只要跟了我,老子保证你吃香喝辣!”顾西州一脸猥琐。
“他能好的,他才不是残废。”叶婉清鼓足勇气反驳:“你走开,这里是街上,我要叫人了!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顾西洲一脸不耐,扯着叶婉清胳膊往路边车上拽:“小爷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,你还敢跑!”
叶婉清长长的睫毛颤抖,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哀求:“你放过我吧,我不要……”
顾西洲将人推到车座上,叶婉清眼底深处发凉。
陆南川再不出现,别怪她废了这个人!
车门外的顾西洲也无比焦虑。
怎么还不出现,难不成真要这个女人?
“住手!”冷沉的怒喝传来。
顾西洲一顿,叶婉清借机推开青年下车。
她身上衣服在挣扎间凌乱不堪,扎在脑后的乌发凌乱披散,像被欺负的小白兔看见主人,迅速跑过去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叶婉清长睫上挂着的剔透泪珠子,嗓音哽咽。
陆南川顿了顿,拉住叶婉清手。
女人掌心汗湿,柔软的小手冰凉,一看就是吓得不轻,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试探。
本该是叶家闺阁小姐,却早早没了母亲外公,还被送到乡下磋磨她。
陆南川从口袋里拿出帕子,轻柔地帮叶婉清擦拭掌心里的汗,磁性的嗓音低沉温柔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叶婉清乖巧点头,煞白的脸上满是依赖。
陆南川心里愧疚更深。
“哟,我当谁呢,原来是一个残废啊,还跑来这里英雄救美。”顾西洲理了理衣服,倨傲开口。
“住嘴,这是我们少帅,你敢无礼!”林一怒斥。
顾西洲讥笑:“腿都废了,这少帅的位置还不知道能不能坐稳,跑来小爷我这充大爷,识相点,就把你老婆送我床上,以后等你被赶出陆家,我还能赏你一口饭吃,否则,小爷我让你在这申城待不下去!”
话音刚落,陆南川握着手枪对准他,一字一句,缓慢道:“说说,想让我怎么待不下去?”
顾西洲心慌了:“你敢,我爹可是军法处处长,你要敢开枪,我爹不会放过你的!”
“林一,你来处理。”陆南川收回枪,冷声吩咐。
林一恭敬应了一声,走向顾西洲。
“我们先走。”陆南川看向叶婉清,平静说道。
叶婉清推着轮椅往南笙百货大楼里走。
似乎是为补偿她,陆南川差点将半个商场搬空,回去时,林一已经将事情处理完。
陆南川被抱进后车厢,叶婉清正要坐上去,脚步一顿。
“怎么了?”陆南川疑惑看向她。
叶婉清对上陆南川如寒潭一般幽深的凤眸,抿了抿唇。
是他做的,试探她,还是?
叶婉清缓缓摇头,上车,关门,林一将车钥匙插进去要扭动,陆南川始终没反应。
“等一下……”叶婉清犹豫地开口。
陆南川侧头看他。
叶婉清支支吾吾:“我…饿了…”
“夫人忍忍,马上就能回去。”林一出言劝说。
“我看见路上有一家西餐厅,我从来没吃过,想试试。”叶婉清睁大澄澈双眸,哀求看他。
陆南川点头答应,让林一将他重新抱下车。
林一锁住车门,推着陆南川往回走,没走多远,猛地听到身后传来‘砰’的爆炸声。
几个人离得不远,被炸过来的热浪波及。
“少帅,小心!”林一情扑倒陆南川。
爆炸声结束良久。
叶婉清从地上爬起来,强忍头晕目眩将轮椅扶起,帮着林一将陆南川放到轮椅上。
林一心有余悸:“幸好夫人忽然要吃饭,否则我们凶多吉少。”
爆炸的是他们车子,左右两边其他人的车子也被牵连,现在还在燃起熊熊烈火。
靠近车子的人路人被炸得最严重,有的昏死过去,有的当场死亡,有的抱着受伤地方哀嚎,不太严重的,艰难爬起来后匆匆逃离,生怕再次发生意外。
陆南川拍了拍身上灰尘,抚平裤子上的褶皱,冷意的目光扫过叶婉清。
真的是运气好吗?
陆南川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。
陆南川看着叶婉清被擦伤的手背,收回视线,语气平静地吩咐:“先去医院。”
叶婉清望着不远处哀嚎的人,抿了抿唇,迟疑出声:“等等。”
陆南川和林一看向她。
“我会一点点医术,我去看看,你们先走。”扔下一句,叶婉清顾不上被怀疑,快步上前。
人命关天。
她蹲在被炸的残肢断臂伤员跟前,拿出银针,在对方身上扎了几针,又撕扯掉身上裙子内衬,熟练将伤员流血地方绑住。
是特殊医用手法和针扎,段时间内可以止血一段时间。
林一看得目瞪口呆:“夫人还会医术?”
陆南川望着那个面色沉静,认真帮伤患处理伤口的女人,幽深的眸子一片晦暗。
手法熟练,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。
身上的内衬越撕越少,叶婉清只能用外面裙子。
陆南川垂下眼,沉默看了自己身上衣服良久,将下摆和袖子扯下来,又看向林一:“这些给她,你里面衬衣也脱掉。”
就只穿了件衬衣的林一:“……”
林一将布条送来时,叶婉清诧异看了眼不远处的陆南川。
时间紧迫,叶婉清也没多说,更没心思想别的,专注处理病患伤口。
医生到了后,伤势已经处理得差不多,大夫粗略扫了一眼,目光一顿。
“你帮忙处理的?”
叶婉清脸色有些发白,累的站不住,坐在地上,敷衍点头。
“小姑娘,你医术很厉害,在留洋回来的吗?现在有没有上班?”一名西医一脸崇拜。
胳膊被炸断,他们来得晚,一般就没救了,可现在人还活得好好的。
陆南川不知何时被推过来,弯腰,有力的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腰,一用力,叶婉清整个人被抱起来放在他腿上。
“别……”叶婉清扭动身体挣扎。
陆南川暗沉的目光掠过她苍白小脸,骨节分明的手很用力,掐着她腰,叶婉清一时间起不来。
男人滚烫的热气喷洒在她侧脸,嗓音低沉:“你到底是谁?”
叶婉清眉眼低垂,依旧怯懦胆小:“我是叶婉清呀。”
又在怀疑她。
修长白皙的手猛地挑起叶婉清下颌,叶婉清被迫抬头看他,一双潋滟澄澈的桃花眸忐忑不安。
“叶婉清?一个乡下没上过学的,会这么高超医术?刚刚工作样子,可和现在不一样。”陆南川磁性的嗓音像是夹杂了冰霜,掐着腰的手已经上滑到她细白的脖颈上,指腹掐陷皮肉,稍稍用力,就能折断他脖子:“你是谁的人?二房的,还是别的势力的?”
叶婉清身体和男人严丝合缝,隔着薄薄一层衣服,能感受到温热体温。
她眼角发红,眸子蒙了一层薄雾:“我不是谁的人,你相信我。”
“知道那些在我身边当奸细的人都如何了吗?”陆南川嗓音凉薄,目光冰冷残忍:“会被割了舌头,敲碎牙齿,折断手脚无法自杀,再一片片肉被削下来,涂抹点蜂蜜,放到草丛里,让蚂蚁爬上去……”
叶婉清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,她身体发抖着,看陆南川目光仿佛在看魔鬼。
陆南川神色不变。
叶婉清忽地反手握住他胳膊,往面前一拉,张嘴狠狠咬下去。
男人手臂肌肉坚硬,叶婉清咬得牙酸,才咬出一点印子。
她松嘴,从陆南川腿上跳下去,站在边上,警惕看着他。
“我真的不是谁的人。”叶婉清嗓音带着哭腔:“我在乡下饿得不行时,碰到一个山上采药的女人,她教我医术。”顿了一下,她气恼道:“难道不上学,就不能有本事?难道是乡下人,就该一无所知?!”
场面一时有些僵。
叶婉清看陆南川不说话,咬了咬下唇,委屈转身:“你不相信,我现在就走。”
陆南川静静看着叶婉清离开背影,林一担忧道:“少帅,也许我们真的冤枉夫人了,她要是真的奸细,就不会在你面前露这一手,她心地善良,很担心那些受伤的陌生人。”
“焉知不是反其道而行。”陆南川淡淡瞥了他一眼。
林一哑口无言。
“再去查,之前怎么没查出,她会医术。”陆南川嗓音冷沉,顿了一下,他补充一句:“找人跟着点,顺便将安装炸弹的人找出来。”
看来少帅还是很在乎夫人么!
…………
陆南川回到家,陆夫人和陆老夫人都在客厅等他。
见他被林一推进来,陆夫人急切追问:“没事吧,南川,听说爆炸了,你没受伤吧?”
“少帅没受伤,爆炸时,恰好夫人要吃饭,逃过一劫。”林一解释。
陆老夫人松了口气,朝周围张望:“清清呢?”
林一为难地看向陆南川。
“她…自己出去逛了。”陆南川迟疑片刻,淡漠开口。
陆老夫人盯着她:“你们是不是吵架了?你知不知道,清清一个人在外面有多危险,她长得好,还没背景,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!”
危险?
陆南川想扯了扯唇。
奶奶也被她怯懦柔弱的外表欺骗了!
“你快去给我找我孙媳。”陆老夫人气地将轮椅往外推。
“少帅。”林一跟在旁边,一脸为难。
陆南川微微颔首:“走吧。”
林一推着陆南川再次上车,开车离开,陆老夫人挥挥手,高喊:“找不回一楼卧室。
陆南城坐在窗口,阳光被挡在外面,屋内阴暗,他静静地看着陆南川回来又离开,自言自语:“你说他运气怎么那么好,三番两次逃过劫难。”
刀疤男恭敬忐忑道:“主子,失败了。”
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!”陆南川皮肤病态苍白,虚弱的身体因常年坐轮椅显得格外单薄消瘦,风一吹就会吹走的那种。
刀疤男惶恐道:“主子,是属下办事不力,可属下实在没想到,少帅新娶的夫人会忽然下车吃饭。”
“哦,又是这个叶婉清~~”陆南城饶有兴致,慢悠悠开口:“早晨接住我那个废物哥哥的茶杯,现在又提前下车……”
“可是她就是一个普通人,属下已经派人查过资料,绝对没错,还有在乡下照顾她的下人,属下也审问过。”刀疤男急忙解释。
陆南城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轮椅扶手上,一时间,昏暗的卧室里寂静得能听到呼吸声。
刀疤男冒出冷汗,却不敢擦,汗水落入眼中,刺得眼睛酸痛。
陆南城手中的枪沿着刀疤男太阳穴,语气阴冷:“失败了两次,你说,我要你有什么用?”
刀疤男身体瑟瑟发抖,凶戾的脸上满是哀求。
“我那个弟弟,手软又无能,何必试探陆南川双腿是不是废了,直接弄死,一劳永逸不是更好么。”欣赏够了刀疤男恐惧,陆南城扔掉手枪,拿出一把刀子,扔到他怀里:“只可惜,你这个废物,当初战场上没弄死,现在又没弄死,既然他没死,你就受点伤吧。”
…………
叶婉清从百货大楼附近离开,找到投信口,将昨晚上写好的文章密封到信封中塞到里面。
刚一转身,一辆小轿车忽然停在面前。
车门打开,坐在车门口的壮汉上下打量她:“叶婉清?”
叶婉清一双桃花眼冷得煞人,十分平静,没有一点惶恐不安:“有事?”
来不许回家。”